好酒還需配好杯

我曾經有點戀杯癖。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對玻璃酒杯的欣賞可不帶任何邪念。我說的是在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我開始迷上了葡萄酒﹐口袋里也有了些錢﹐於是就去買了一些格奧爾格‧里德爾(Georg Riedel)的酒杯。

格奧爾格‧里德爾是酒杯設計界最有影響力的人物。當年年輕的格奧爾格繼承了父親在奧地利的玻璃酒杯廠時﹐便決定設計一系列適合各式葡萄酒的酒杯。這些酒杯設計的基礎是里德爾所說的“舌頭味覺地圖”──通過引導酒液流向舌頭上的某個特別區域﹐酒杯可以切實地改變酒的味道。里德爾品牌的酒杯產品線非常豐富﹐包括為新波爾多紅、老波爾多紅、霞多麗、基安蒂、勃艮第、雷司令等葡萄酒設計的酒杯。它們的價格也可能很高﹐從15英鎊的基本款品酒杯到100英鎊的勃艮第酒杯不等。

在我狂熱迷戀玻璃酒杯的不同階段﹐我擁有過大部分的經典款里德爾酒杯﹐包括里德爾御用頭等苑勃艮第酒杯（Riedel Sommeliers Burgundy Grand Cru）﹐它精緻的球型杯體為其贏得了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 Art）的永久展位。

但是﹐當這些非常昂貴的酒杯漸次破碎時﹐我和它們的關係也宣告終結。在艱難而混亂的合住公寓生活的破壞下﹐我的藏品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有的是清洗時打碎的﹐有的是從桌子上碰掉的﹐甚至有一個是被熱的自來水燙碎的﹐總之﹐我得出一個結論﹐我不適合用手工製作的鉛晶質水晶玻璃杯來飲酒。於是我出門買了六箱ISO品酒杯（即國際標準品酒杯）﹐它們有著經過核准的大小和形狀──錐形鬱金香杯體──是專門用來評酒和酒賽的﹐自此以後﹐除了偶爾例外的情況以外﹐我都用它們來品酒。而且必須承認﹐在用於批判性品評葡萄酒時﹐它們表現得很出色。

但最近我重新思考了自己的態度。近來我出席了幾次宴會﹐毫無疑問﹐席上的酒被酒杯毀了。而當我在另外一些場合喝到用里德爾酒杯盛的酒時﹐我發現其口感大有改善。

因此﹐我帶著開放的心態、一本空白筆記本和一瓶酒﹐造訪了Around Wine公司──英國最大的玻璃酒杯零售商﹐目的就是品酒。

想當初我大量購置專業級酒杯的時候﹐還是里德爾一枝獨秀。現在﹐市面上又出現了幾家值得關注的酒杯供貨商﹐它們的產品要便宜得多。最值得一提的是Schott Zwiesel、Zalto Glasmanufaktur、Dartington和Eisch。請記住﹐沒有必要花巨資購買酒杯。只要你在選擇酒杯時遵循一些基本原則﹐那麼多數酒杯都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這三條指導原則是﹕杯壁應盡可能薄﹔酒杯不應有阻擋酒流入﹔腔的邊緣口杯體應盡可能寬﹐在從下至上1/3處最寬──這也是你倒酒時液面應達到的高度。

現在﹐該來說說這次品酒了。我選擇的是2003年的香波慕西尼（Chambolle-Musigny）﹐是一款味道變幻多端的黑比諾酒。我用了五款不同的酒杯﹕ISO酒杯、Schott Zwiesel標準白葡萄酒杯、里德爾的Vinum波爾多酒杯、Zalto的手工製作勃艮第酒杯和里德爾享譽盛名的勃艮第酒杯。在每個酒杯中﹐葡萄酒的味道都有了顯著變化。在ISO酒杯中﹐酒味十分濃烈﹐有很沖的烤櫻桃味。在Schott Zwiesel標準白葡萄酒杯中﹐辛辣的味道很突出﹐而Vinum波爾多酒杯中的酒顯露出一種泥土味。最後兩款酒杯是當之無愧的明星﹐它們讓酒的口感更加細膩、純淨和協調﹐簡而言之﹐它們去掉了酒中全部的刺激味道。

在這兩款酒杯中﹐還是里德爾酒杯略勝一籌﹐它能引出葡萄酒一些更細微的味道。但是這款100英鎊的酒杯與28英鎊的Zalto酒杯相比﹐我知道自己會選哪一種﹐尤其是考慮到我的打破酒杯紀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