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借雞生蛋”投資風險增加

來源:華爾街日報/顧蔚
日期:2014/08/29 07:56 

全球范圍內有錢的投資者都在“借雞生蛋”，但如果市場風向逆轉，亞洲富人尤其容易蒙受重大損失。

低利率環境下，使用槓桿可以是一個明智的策略。但是如果過度使用槓桿，或者投資其他未上市公司等非流動資產的亞洲企業家們可能正在犯危險的錯誤。

沒有數據追蹤出於投資目的的總體放貸額，但是市場參與者們都認同，槓桿率在上升。銀行和股票交易所的貸款數據就是佐証。在今年頭六個月中，瑞士信貸(Credit Suisse)向亞太地區的超富客戶（委托該行管理的資產超過5,400萬美元的客戶）淨發放了價值12億美元的新貸款，較去年同期增加了120%。



在摩根士丹利財富管理美國，上半年以証券為抵押物的放貸額同比增長了47%。在瑞銀財富管理美國，今年前六個月的貸款余額已經同比增長了13%。這些銀行未披露對亞洲客戶的放貸情況。

在香港，投資者去年為購買股票而借入的貸款總額為858億美元，較2012年底時增長了46%。紐約証券交易所市場數據顯示，該7月份交易所的証券市場借貸規模同比擴大了20%，至4,600億美元。

全球銀行向私人銀行客戶推銷貸款，聲稱用槓桿擴大投資組合和投資安全資產，他們可以享受到放大了且仍穩定的回報。這從經濟學上看很吸引人：用2%-3%的利率借錢，然後根據個人風險偏好不同，投資於年回報率在5%-10%的資產。

但現實情況比這更為復雜。銀行勸說投資者使用槓桿，因為它們可以從兩方面獲利。首先，它們賺取利差，這有助於彌補在不活躍的交易環境中交易收入的下滑。其次，理財服務擴大了資產管理公司的資產基礎，帶來更多理財管理費和經紀傭金。

對銀行有利的事，對投資者來說可能就沒那麼棒了。誠然，富投資者能夠承擔比普通人更大的風險。問題在於富人未必就完全了解自己承擔的所有風險。銀行接受范圍很廣的抵押品，包括証券、房地產、私人飛機甚至是保單。用這些東西做抵押，客戶通常可以借到的金額為一個股票投資組合價值的至多60%，或者一棟住宅價值的50%，具體取決於股票的流動性。如果他們借錢是用來購買債券，銀行可能會更慷慨一點，有時能提供至多三倍的槓桿。

私人銀行Pictet Wealth Management亞太區行政總裁華伯樂(Claude Haberer)稱，千萬不要把錢從公司股票中拿出來投到同樣高風險的資產中。他還說，應該投資較安全的資產，投資流動性較好的分散化投資組合，然後用投資所得償還貸款利息。

華伯樂稱，投資者不應借錢投資流動性不良的資產，比如藝術品、葡萄園或朋友的公司。華伯樂說，投資葡萄園沒法賺錢，而藝術品作為一種資產風險非常高、波動性很大。他說，有錢人經常幾乎不經過任何認真的盡職調查就投資朋友的公司。

人們普遍認為，將槓桿利用起來的最佳方法之一是買債券，前提是借款成本與債券利息之間存在不錯的息差。但當一些富有的亞洲投資者用借來的錢購買垃圾債券等高風險債務時，可能會出現問題。目前垃圾債券估值很高，收益率下降。如果利率上升（就像美國結束其量化寬鬆政策預計會帶來的結果一樣），即便是較安全的債券也可能會受到沖擊。

即便是十拿九穩的投資也可能代價高昂，比如今年早些時候押注人民幣持續升值的投資。今年春季人民幣開始走低時，買入那些賭人民幣升值的人民幣衍生產品的投資者遭受的損失迅速上升。某主要銀行一位從事私人財富管理的專業人士說，他認識的一些客戶在這類產品上投入了數百萬美元，最後卻賠了個精光。

金融危機後銀行對它們自己的風險控制更為注重，這增大了銀行客戶面臨的風險。銀行對抵押品和保証金每日進行評估，如果出現重大變化，銀行會立即要求客戶增加保証金。當市況變化時，銀行還可能撤回向客戶提供的信貸，迫使客戶在三天之內提供更多現金作為保証金。

如果客戶無法迅速提供現金，即便他們擁有大量資產，一旦價格下滑，銀行也可能清算他們的投資組合。正因為如此，一些客戶關系經理建議他們的客戶千萬不要完全吃進銀行提供的貸款。

巴克萊(Barclays)亞洲投資解決方案負責人亨寧斯(Bryan Henning)稱，情況緊迫時，清算價格會比人們預計的要糟的多，因為流動性枯竭了。雷曼兄弟危機時正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金融危機期間，人們考慮事情經常想當然，之後証明吃了大虧。金融危機後一段時間，投資者趨向謹慎，但六年後的今天，他們似乎好了傷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