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8日

世界範圍階級鬥爭:抗議活動的佈局



日期:2012/06/01

遇上好年景,由於新剩餘價值的產生使世界經濟得以擴張的時候,階級鬥爭歸入沉寂。階級鬥爭從不消失,但只要失業水準低以及下層的實際收入增長,即使只有少許增長,社會妥協就是常態。但當世界經濟停滯以及實際失業率大幅提升時,這就意味著整體蛋糕變小了。此時的問題就變成了,在國家內部和國家之間,誰將承受蛋糕縮小的壓力。階級鬥爭變得尖銳起來,遲早導致大街上出現公開衝突。這是1970年代以來世界體系中一直在發生的事,2007年以來尤為激烈。

到目前為止,上層(人口的1%)還在把持著他們的份額,事實上是擴大了他們的份額。這就必然意味著,99%人口的份額在下降。分配上的鬥爭主要圍繞全球預算的兩個專案:稅收(收多少,誰繳稅)和大量人口的安全網(教育和醫療支出以及終生收入保障)。沒有任何國家沒發生過這種鬥爭。但它在某些國家爆發的更為猛烈,這是由於它們在世界經濟中的位置,由於它們的國內人口特徵,由於它們的政治歷史。


一場尖銳的階級鬥爭向每個人提出了在政治上如何處理的問題。權勢集團可以嚴厲鎮壓民眾抗爭,他們中許多也正是這樣做的。或者,如果抗爭對他們的鎮壓機制而言過於強大,他們可以試著通過表面入夥以及限制實質性變化來招安示威者。或者他們兩手並用,先嘗試鎮壓,不行的話再試著招安。

示威者也面臨兩難局面。示威者都是從一個勇敢的小群體開始的。要觸動權勢集團,他們就需要說服更大的(以及政治上遠為膽小的)群體加入自己的行列。這並不容易,但可能會出現。它出現在2011年埃及的解放廣場(Tahrir Square)上。它出現在美國和加拿大的佔領運動中。它出現在希臘的上次選舉中。它出現在智利以及目前已經持續很久的學生罷課中。而此刻,它似乎正波瀾壯闊地出現在魁北克。但當它出現時,接下來做什麼?一些示威者希望把最初的有限要求擴大到更深遠和根本性要求,以便重構社會秩序。

還有些人--總是存在這類人—則願意與權勢集團坐下來談判達成某種妥協。

當權勢集團進行鎮壓時,他們往往給抗議活動火上澆油。但鎮壓經常也是有效的。當鎮壓無效而權勢集團採取妥協和招安時,他們往往能夠中斷示威者的活動。這似乎是發生在埃及的情況。最近的選舉導致要在兩名候選人之間進行第二輪決勝投票,這兩人中沒有一個曾支持過解放廣場的革命,其中一個是被趕下臺的胡斯尼·穆巴拉克總統的最後一任總理,另一個是穆斯林兄弟會領導人,其主要目標是把伊斯蘭教教法納入埃及法律,而不是實現解放廣場上民眾的要求。對那些在第一輪投票中沒有投票給得票最多的這兩位候選人的50%左右選民而言,這個結果是一個殘酷的選擇。這種令人不快的局面出於如下事實,即傾向於解放廣場的選民把他們的選票在兩位背景有所不同的候選人之間分掉了。

我們如何思考這一切呢?情況似乎是,抗議活動的佈局在迅速和不斷地變換。它在一個地方冒頭,隨後就或者被鎮壓、招安,或者消耗殆盡。而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它就在其他地方冒頭,在那裡它可能又是不被鎮壓、招安,就是消耗殆盡。然後它在第三個地方冒出來,仿佛在世界範圍內它是阻擋不住的一樣。它確實是阻擋不住的,原因很簡單。世界範圍的收入擠壓是實際存在的,並且不會消失。無論我們的專家和政客如何向我們保證,說一個新的繁榮時期就在地平線上,資本主義世界經濟的結構性危機使應對經濟衰退的標準解決辦法行不通了。

我們生活在混亂的世界局勢中。所有事情上的波動都又大又快。這也適用於社會抗議活動。這正是我們在抗議活動的地理分佈不斷轉換中所看到的。昨天是開羅的解放廣場,今天是蒙特利爾未經批准的敲打鍋盆大遊行,明天則在其他地方(可能是出人意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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