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經濟日報
日期:2011/03/26
葡萄牙政府正陷於節約財政的爭議，愛爾蘭公債殖利率首度突過10%，英國政府也剛下修經濟成長預測和上調財政赤字預估。
這些事件有什麼共通點？都證明了在高失業率下削減支出是錯誤的政策。提倡節約政策的人先前預測，削減支出將很快換來信心升高的好處，對成長和就業的影響則微乎其微；但他們錯了。
糟糕的是，今日在華盛頓，除非你宣誓效忠在歐洲已證明徹底失敗的這套教條，就不會有人把你當一回事。
情況並非一向如此。兩年前，面對失業率激升和預算赤字擴大（兩者都是重大金融危機的結果），大多數先進國家領袖似乎了解必須循序漸進解決問題，首先要專注於創造就業，然後再配合削減赤字的長期策略。
為什麼不馬上削減赤字？因為增稅和削減政府支出將進一步壓抑經濟，使失業惡化。在衰退的經濟中削減支出即使從純粹財政的觀點看，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任何表面上達成的節省，都會一部分被歲入減少和經濟萎縮抵消。
所以就業第一、赤字其次才是正確的策略。遺憾的是，這個策略已因為虛假的風險和幻想的希望而遭拋棄。一方面我們不斷聽說如果不立即削減支出，下場就會和希臘一樣，只能以極高的利率才能借到錢。另一方面，我們聽說不必擔心削減支出對就業的衝擊，因為財政節約可以因提振信心而創造就業。
這種說法截至目前效果如何？
自稱赤字鷹派的人在金融危機開始紓解後，不斷對美國利率發出假警報，把每一次利率上揚當作市場攻擊美國的跡象。實際上利率有漲有跌，不是出於畏懼債務，而是因為對經濟復甦的期待起起落落。
但美國可不可能仍會落得希臘的下場？當然可能。如果投資人認定我們是香蕉共和國，政治人物無法、也不願意解決長期問題，他們的確可能停止購買我們的債券。但這種可能性並不取決於我們是否以短期的削減支出來懲罰自己。
問問愛爾蘭人就知道，愛爾蘭政府為了紓困失控的銀行而承擔難以為繼的債務，他們嘗試藉由對小市民實施嚴厲的節約措施來安撫市場。在美國呼籲削減支出的同一批人為此而大聲喝彩。凱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的雷諾斯（Alan Reynolds）說：「愛爾蘭提供了一個令人欽佩的財政責任教訓。」他說削減支出已消除愛爾蘭違約的恐懼，並預測愛爾蘭經濟將迅速復甦。
當時是2009年6月，此後愛爾蘭債券的殖利率已攀升一倍，愛爾蘭失業率現在高達13.5%。
然後是英國經驗。和美國一樣，英國仍被金融市場視為有能力清償債務，使英國有餘力先採取先就業、後赤字的策略。但英國首相卡麥隆寧可選擇採取立即、非被迫的節約策略，認為民間支出足以彌補政府的節約。正如我說過，卡麥隆的計畫建基在信心仙女會解決所有問題的信念上。
但信心仙女不肯幫忙：英國的成長陷於遲滯，政府不得不上修赤字預測數字。
這帶我們回到華盛頓今日所謂的預算辯論上。
認真的美國財政計畫將解決長期支出的問題，尤其是醫療成本，它也勢必包括某種增稅。但我們並不認真：任何有效利用聯邦醫療保險計畫（Medicare）基金的討論，都遭到「死亡小組」的抹黑，而共和黨的官方立場（幾乎未遭民主黨挑戰）似乎是沒有人得支付更多稅。事實上，所有的討論都是短期的削減支出。
總之，我們的政治氣候是自稱赤字鷹派的人想懲罰失業者，同時又反對任何可以解決長期財政問題的行動。而這是我們從外國經驗學到的教訓：信心仙女不會幫忙收拾我們的愚蠢留下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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