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經濟日報
日期:2010/10/02 03:52
許多務實派人士對眾議院29日的投票大感驚駭，這項眾議員李文（Sander Levin）推動的立法獲得兩黨的熱烈支持，將為對中國外匯政策採取制裁措施鋪路。就實質上看，這項法案相當溫和，但難免有人嚴正警告可能掀起貿易戰和全球經濟將受傷害。一些各方敬重的意見說，最好還是訴諸低調的外交手腕。
但務實派自從這波危機以來已在許多事犯錯—記得預算赤字會導致利率大漲和通膨飆升的說法嗎？—現在他們對這件事又判斷錯誤。針對中國匯率的外交折衝已毫無進展，除非以威脅報復作後盾，未來仍會繼續碰壁。貿易戰的誇大說法沒有合理根據—而且不管怎麼說，還有比貿易衝突更糟的事。在大規模失業（因為中國掠奪式的外匯政策而更加惡化）的年代，再增加一些新關稅的可能性還排不上我們最擔心的事項。
讓我們退一步看當前世界的情況。
房市泡沫破滅和伴隨而來的金融危機，至今仍讓主要先進經濟體步履蹣跚。消費者支出不振，企業因為銷售不足而產能過剩，缺乏擴張意願。衰退也許已正式判定結束，但失業仍居高不下，毫無恢復正常水準的跡象。
不過，新興經濟體的情況卻大不相同。這些經濟體已安然度過經濟風暴，正在對抗通膨而非通縮，而且提供充裕的投資機會。富裕、但經濟不振國家的資金，自然會流向這些經濟體。新興國家在協助整體世界經濟擺脫不景氣中，有能力且應該扮演重要角色。
但最大的新興經濟體中國，卻不容許這種自然過程進行。管控外來投資限制了民間資金流入中國；同時，中國政府藉買進大量外幣，以人為操作壓低人民幣幣值，實際上等於補貼出口。而這些獲得補貼的出口正在傷害世界其他地方的就業。
中國官員為這種政策辯護的說詞既難以令人信服，且充滿矛盾。
他們否認刻意操縱匯率；我猜是牙仙子買了2.4兆美元的外國貨幣，趁他們睡覺時放在枕頭下。總之，中國的大人物說，那無關緊要，人民幣與中國的貿易順差毫無關係。但本周中國總理又抱怨人民幣可能升值，宣稱：「我們無法想像有多少中國工廠會倒閉，多少中國工人會失業。」到底人民幣匯率很重要，還是無關緊要？不可能兩種說詞都成立。
再談談外交手腕：中國政府不但未表現想幫忙的意願，而且似乎刻意展現對美國談判代表的輕蔑。6月時，中國同意讓人民幣朝市場匯率移動—如果可以參考巴西等經濟體的情況，這表示人民幣匯率將大幅升值。但截至9月30日，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只漲約2%—其中大部分漲幅出現在過去幾周，顯然是預期李文法案即將投票。
那麼，這項法案能達成什麼？它賦予美國官員權利，可對獲得人為壓抑人民幣匯率補貼的中國出口產品課徵關稅，但並未要求美國官員必須採取行動。從過去的經驗判斷，美國官員將不會採取行動—他們會繼續找藉口、誇大外交突破的假象，並證實中國人認為美國是紙老虎的看法。
所以，李文法案充其量只是發出訊息—而且既是對中國發出訊息，也是對美國官員的警告。但這是朝正確的方向跨出一步。
因為實際情況是，美國的決策者在面對中國的惡劣行為時，一直表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被動—尤其是挺身面對中國是歐巴馬政府在共和黨的杯葛下、可能解決失業問題的少數政策選項之一。李文法案也許不會改變這種被動，但至少已開始在決策者座位下升起一把火，將帶我們更接近他們終於準備好要採取行動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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