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 不必擔心金融危機再起

來源:經濟日報
日期:2013/08/31 01:46

印尼盾匯率直直落！過去數月來印尼盾就如同許多其他新興市場貨幣一樣，對美元大幅貶值。上次印尼盾出現重貶，是在1997-98年亞洲金融危機時。然而比起十年後先進國家爆發的更大危機，那場危機只算得上小排演。重點是，我們是否應該擔心亞洲再度出現危機？

我認為不必擔心，原因我稍後會解釋。但目前發生的事件的確提醒我們沒有從16年前的危機中學到教訓。我們並未對金融業進行改革——相反的，我們還全速解除金融管制。我們也未學到當發生危機時該如何因應。我們不僅犯下相同的錯誤，而且比過去處理得更糟。

亞洲金融危機其實與當前希臘、西班牙及其他歐洲國家所面臨的危機如出一轍。危機的根源，都在於民間部門過度樂觀，因為從國外大量流入的貸款主要都流向民間部門。而樂觀也同樣很快變成悲觀，隨即引爆危機。



然而與希臘不同的是，1997年發生危機的亞洲國家都有自己的貨幣，而這些貨幣都對美元迅速貶值。剛開始時，貨幣貶值造成嚴重的經濟痛苦。以印尼為例，許多企業都背負巨額美元債務，因此當印尼盾重貶後，這些負債膨脹的速度遠超過企業的資產及營收。結果造成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萎縮。

幸好苦日子沒有拖太久。這些國家的貨幣重貶，使出口競爭力大幅提高，各國很快便出現由出口帶動的復甦。

那場危機應該被當作金融體系解除管制後可能出現不穩定的活教訓，結果卻恰恰相反。亞洲經濟復甦令一些西方國家的財金官員沾沾自喜，尤其是1999年時代雜誌還曾以當時美國聯準會主席葛林斯班、財政部長魯賓及副部長桑默斯三人為「封面」，並以「這個委員會拯救了世界」作標題。這傳達的訊息是：大家不用擔心，我們能掌控一切。然而八年後，我們自己也從過度自信得到教訓。

我們這回的表現確實還更糟。亞洲危機時最糟的國家是印尼，而當前情況最慘的是希臘。印尼1998年經濟曾萎縮13%，但到2000年便開始穩健復甦，2003年印尼經濟已超越危機發生前的高峰；到去年底止，印尼的經濟規模比1997年擴大了72%。

反觀希臘，從2007年迄今經濟萎縮逾20%，而且繼續快速下滑，誰也不知道何時才會開始復甦；只有少數觀察家認為希臘經濟能夠在2020年時，回到危機發生前的規模。

這次的情況為何如此糟？答案之一是印尼有自己的貨幣，而希臘卻困在歐元的陷阱。另外，1990年代時的財金決策官員比今天的官員更具彈性。在亞洲金融危機之初，國際貨幣基金（IMF）也曾要求各國厲行撙節，但不久便改弦更張。然而這回IMF對希臘及其他債務國的要求卻極其嚴厲；撙節政策愈失敗，IMF就愈要求這些國家勒緊褲帶。

亞洲可能不會是下一個危機點。印尼目前外債占國民所得的比率，遠低於1990年代的水平。另一個貨幣大幅貶值的國家——印度，負債比率更低。因此1990年代的亞洲金融危機似乎不大可能再發生，更不會演變成像希臘危機那樣沒完沒了。

我們要在此要點出的是：那些曾經在1999年自認拯救了全世界的人，事實上在短短幾年後卻讓全世界陷入一場更嚴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