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9日

爭搶救生艇:歐元能做到嗎?

日期:2011/08/01

各地的官方立場幾乎都是說,世界經濟很快將再次好轉,只要我們做這做那。事實是,沒有人真的相信這個,無論是政府還是大銀行甚至戴有色眼鏡的經學家們。

世界正處於蕭條之中,在真正巨大的崩潰邊緣搖搖欲墜。即使極少數幸運兒能從中賺到錢,無論什麼地方也無人能倖免這個崩潰的負面影響。各國政府首先關注的不是如何做好,而是如何不比其他國家做的更糟。

世界媒體的注意力主要集中於美國的廣泛公眾辯論、歐元區、以及當然還有中國。但這並不意味著其他國家--無論大小、無論明顯增長還是明顯停滯--不是同樣地擔心,儘管它們的運作能力經常不及那些最大的玩家。

在07月的大戲當中,歐元區似乎實施了各種各樣的政治妥協。這會讓歐洲聯盟(歐盟)與它的許多競爭對手相比不“做的更糟”,嗎?我覺得有可能。但要看到真正的實際情況,我們必須超越複雜的經濟決策。似乎沒有人說清到底商定了哪些問題,甚至更不知道這對歐元區國家面臨的經濟困境有任何用處。



妥協是政治妥協,而不是經濟妥協,主要後果也將是政治後果。歐元區國家所能做到的就是保存了歐元作為單一貨幣。有些人認為這很了不起,還有些人認為這是一場災難。但問題在於他們拯救了它。就當前的世界地緣政治鬥爭而言,這將使歐洲依然是一個主要的玩家。

卡斯滕‧沃爾克瑞(CarstenVolkery)在《明鏡週刊》上以如下方式總結了這些決定:“歐洲領導人(在07月21日)通過了對債務纏身的希臘的第二個一攬子救助方案,其中包括的私人部門參與水準之高令人驚訝。此外,歐元區救急框架被賦予新的權力,使它越看越像一個歐洲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前些時候關於希臘債務(和其他歐元區國家債務)的經濟辯論就已經包含了所有的標準成分在內。一個極端是一些人竭力鼓吹無論後果如何都要對“市場”擁有完全的信心。其中最極端的想把希臘推出歐元區(儘管法律上幾乎不大可能)。另一個極端則是一些人竭力鼓吹在新凱恩斯主義強調(重新)創造有效需求即“小型馬歇爾計畫”的基礎上實現經濟團結。

背後的政治問題是各國的國內政治。凱恩斯主義解決方案在德國非常不得人心,如果同意這樣做,默克爾女士有理由擔心面臨大選災難。新自由主義解決方案有可能在希臘、西班牙以及逐步在其他許多國家導致嚴重的民眾騷亂。一個偉大的妥協者橫空出世,他不是別人正是法國的尼古拉‧薩科齊,他力爭賦予歐洲金融穩定基金(EFSF)以新的權力,並公開慶祝他所說的一個歐洲貨幣基金的開端。甚至默克爾女士也同意這個妥協並非不合情理。

默克爾女士贏得了她想要的讓步,即私人投資者的參與。而歐洲央行(ECB)也最終同意放行。歐洲金融穩定基金將發行自己的債券,那些持有希臘債券的可以把它們換成這些新的債券,後者的利率很可能更低一些。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由其新總裁克莉絲蒂娜‧拉加德出面,也認為這一切的效果對各國而言都將是積極的。當然,這項新安排使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能夠在自身資源十分緊張的時刻減少介入。甚至本身並非歐元區成員的英國也歡迎這個妥協。

這是某種能“挽救”歐洲的魔力嗎?完全不是。首先,仍然有些玩家試圖推翻這種妥協。選舉後果還有待觀察。

為什麼後戴高樂時代的戴高樂繼承人薩科齊成為讓歐洲更接近一種共治結構的妥協的設計師?就是兩個原因。一方面,在經歷了一連串政治挫折後,就法國下一次大選而言它看起來不錯,即薩科齊總算在外交政策上取得了一些成績。法國的民調顯示,他的評級確實上升了。

然而,第二個原因卻是相當戴高樂主義的。戴高樂反對歐洲更加聯邦制,因為他認為它以法國的利益為代價服務於美國的利益。但在今天,歐洲更加“聯邦制”則以美國的利益為代價服務於歐洲(和法國)的利益。歐元區的崩潰將使西歐不再是國家體系中的一個主要玩家,並在美元正需要所有幫助的時刻加強美元的地位。

左翼中更左的聲音不斷抱怨說,歐元區基本上是一個新自由主義體制,它保護銀行而損害弱者。這在很大程度上是正確的。而我永遠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有人會認為,左翼如果面對一系列完全分離的國家能做的更好。在我看來,如果歐盟消失,新自由主義力量只會更加強大。

說到底,歐盟及其歐元區在即將到來的大崩潰中的表現將不會像別處“那樣糟”。那也許不算什麼成就,但在爭搶救生艇的競賽中,歐洲或許至少能保證爭到一艘。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